编剧:张艺馨
人物
常响——内科医生
付一清——常响挚友
付欣——付一清妹妹
秦川——外科医生,付欣爱人
杨卓——曾经的常响的病人
景
第一幕
两月前,七星山某岩洞中
第二幕
一天前,昆明某山间小院中
第三幕
当天上午,某医院手术室
第四幕
当天下午四点,昆明某山间溪水旁
第五幕
当天下午六点,医院病房
第六幕
当天下午七点,医院水房
第七幕
一月后,付一清家中
第一幕
(七星山的某个岩洞中,人群快将洞穴填满,在这里氧气与光明一样都是奢侈品。洞外飞机轰炸声不断。人们抱团聚集在洞内,恐慌、咒骂与低声祈祷充斥着低矮阴暗的岩洞。常响与付一清躲在洞内一偏僻角落。)
常响:(皱着眉担心地看着常响)敌军近日是越来越猖狂了,这样担惊受怕朝不保夕地过不是办法。
付一清:(悲哀且无奈)可我们又有什么法子呢?你我尚且年轻,也没什么身外之物,躲警报和轰炸还算灵便。你看长街上倒下的那些人,不过是行动慢了一点便命丧街头了。也不知道这厄难什么时候会降在咱俩头上。
常响:(犹豫片刻,谨慎地看了看周围,压低声音)我倒真有一去处,可暂时避避眼下这风头。
付一清:(半信半疑)你可当真?哪里去寻这好地方?
常响:(肯定道)前些年父亲还在的时候,我跟着他才知道家中前辈曾在昆明山间建了一处小屋。因树木茂密将那里遮了个彻底,一直没有多少人发现。当时的前辈见世道不太平,想为后代在迫不得已时谋得一安身处特意造的。
付一清:(闻言眼睛亮了起来)好啊,那么——你可以去那边看看情况。
常响:(有些疑惑)我?只有我一人走吗?你呢?
付一清:(摇摇头)阿欣还在这里,她不能没有人照顾。
常响:(急切)不行,这里多待一天就多一天的风险。为什么我们不带着阿欣一起上山去?
付一清:(无奈摇头)外头越乱她越吵着要去找秦川那小子。你知道的,她性子倔。若不把她安排过去,日后哪天自己偷偷跑了才更是危险。至于上山......(略有犹豫)等我将她安定过去再说吧。你放心,我一定平安回来。
常响:(有些许担心)好吧,秦川那里也算得上虽然人员混杂但也勉强算得上安全。安顿好阿芸之后你自己也要快快找一个去处,我看与我一起上山就不错。
付一清:(点头)我知道了,你路上也要注意安全。
常响:那就这么说好了,回去后我将那处的图纸画给你。眼下这情势,不避一下是不行的了。
付一清:(低声独自叹气)避.....又能避到什么时候呢?
第二幕
(两个月后。昆明某山间,空气清新,草木茂盛。轻松宁静的氛围与外界战争下的残酷截然不同,仿佛乱世中的世外桃源一般。山脚的树林荫翳中,藏着一不起眼的小屋。小屋的院中有随意放着一把藤椅,椅上躺着的是正在闭目养神的常响。)
付一清:(刚从外面的世界回来,本就不算干净的衣服在林子里沾了更多的泥泞,整个人风尘仆仆的样子。推开小院围栏,走近常响,笑道)我回来了,阿芸和秦川依旧一切安好。他俩托我也向你问声好。
常响:(听到声音后睁眼向篱门看去。见到是付一清回来,连忙惊喜起身)你可算是回来了!好好,我好。(皱眉担心道)都说了阿欣在秦川那里一定没事的,你还止不住地担心,总要去探望。怎么这次走了这么久?(上下打量,拍拍付一清身上泥土)这一身是怎么搞的,灰头土脸脏兮兮的。走走走,我带你到河边洗洗去。
付一清:(跟着秦川走,边走边解释)秦川那里人多忙不过来,我虽不懂医但也是个健壮青年,可以跟着搭把手。(摇摇头苦笑)你啊,真是在这世外桃源待久了不知人间疾苦。现在这世间一团乱,整日东奔西跑的,哪个人能干干净净地过活呢?
常响:(揽着付一清的肩膀朝外走去)所以要我说,不如在这僻静之处,能安稳一时是一时。你瞧这山间风物,多么有生机,多么灵动。原先在城里东奔西跑的没发觉,在这里住了这段时日之后才觉得:人呐,最好的去处不过是归回自然。
付一清:(四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,高树嫩草,清流鲜花,都是之前无暇欣赏的精致。但奇怪的是,即使他来这里已经一月有余,却始终没法完全投入到山林景致当中。听着常响的话,心绪却没有完全跟着他走。)嗯......是挺好的。
常响:(来到了溪水旁,察觉出他心不在焉。悄悄捧了一簇水在掌心,如同儿时玩闹一般向付一清泼去)嘿!想什么呢?
付一清:(猛地被泼了一身水,回过神来,笑骂道)好哇,敢来泼我?忘记是谁儿时玩水求着我住手的了?
常响;(笑着向后退几步,装作敌不过的样子)别别,我这不是看你心不在焉嘛。说说吧,想什么呢?
付一清:(仰头感叹道)我只是觉着这里安逸得有些不真实。刚进山的时候还能听到飞机轰鸣,再往里就听不大清了。而到了这里,更是一点响动都听不到了。
常响:(若有所思)这边是较里的地段了,山高得很而且座座山峰分布得密,想从上面或中间飞过去还是有些难度。(感慨道)你不说,我都要忘记那令人心颤的轰鸣了。(拍拍好友的肩膀)来吧,慢下来,闭上眼听听这山里的风声、鸟声、虫声。总往那乱糟糟的城里跑累得很,你需要放松一下,来听听这世间的另一番美好。
付一清:(闭上眼感受了一番,又皱着眉睁开)不行,我静不下来。我一闭眼,脑中便尽是医院里伤员的呻吟和惨死街头的尸身。
常响:(拍着付一清后背劝慰道)怎么都这么久了还在想那些可怖的事啊?总让这些事情绑缚着你,可怎么安得下心来。
付一清:(侧身一步,微微躲开他的手)我忘不掉,也安不下心来。(看着常响)你真心地问问自己,难道你就忘了吗?那些你曾经施以援手的人。你是一个医生,难道就真能忘记那些握着你手的病人吗?
常响:(收起了玩闹的神色,不满道)你说这些做什么?我一个内科医生,又不像秦川似的,能接断骨缝创口。(撇撇嘴)如今的人满世界地逃窜还不够,哪有工夫用得上我?倒不如先保了自己的命。
付一清:(看着常响的眼睛,希望他能懂自己)我只是看外面战火连天,无数人颠沛流离夜无安眠,而你我却在这里清闲度日。其中的反差与撕裂总让我觉得......不大应该。
常响:(纳闷)这有什么不应该的?你想怎么样?
付一清:(神色坚定)下山。
常响:(被他的想法惊到)下山?!这样的宝地说走就走?再回到那个人间炼狱去?
付一清:(认真解释)山下虽是纷乱了点,但却是真真实实的人间。我们该去奔赴这真实的。
常响:(反问)真实?难道这里枝桠摇曳,虫鸣鸟飞就不算是真实?你脚下潺潺的溪流就不是真实?非要到那炮火连天中才算得上真实?
付一清:(摇摇头,因常响的不愿面对现实面露痛苦)你不必这样,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。(上前一步捉着常响的手)年轻力壮的时候不做一点什么,等到无可挽回的时候是会后悔的。况且,等到敌人的进攻真到了所有人都无法抵挡的时候,这片山林就可以安然吗?
常响:(向后退了几步将手抽出来,冲付一清摆了摆,表示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)罢了罢了,我不愿与你争执。快在溪里洗洗那一身的泥。(转身将要离开)奔波一天累了吧,我回屋去给你弄些吃的。
(付一清看着逐渐走远的背景,低着头叹了口气。失望是有的,但仍旧没有放弃对常响的信任。)
第三幕
秦川:(在一个病人身边帮其处理伤口,旁边另一个医护不停地叫他的名字。忙得脾气有些暴躁)医院人都挤不下了还在往里塞人。医生倒是不见一个主动来的。(突然想起什么,回头问付一清)诶,你上次回去不是说想要劝常响下山吗?怎么样?
付一清:(沉默无言,摇了摇头)
秦川:(见付一清不答话,放弃似的摆摆手)嗨,懂了。
付一清:(试图为常响辩解)他是内科医生,来了怕也派不上用场。
秦川:(明显不信他的这套说辞,反问道)你还真完全接受他这说法?谁说战乱中人就没有内科需要治?况且他若真想来、想学、想做点事情,我会不教?我看他啊,只会躲事罢了。
付一清:(摇摇头,依旧为好友辩白)是人都会有向往安宁美好的心的,谁敢说自己就能免俗呢?响子他不怕事的,他只是……他只是在美好中呆得有些久,不忍心离开而已。如果见到需要出手的病患,我相信他站出来时也是不会有丁点犹豫的。
秦川:(愤愤)见到病患?病患去深山老林里找他去?他不到这真实世界里,谈什么见病患,还说什么站出来?
付一清:(沉思片刻,还是不乐意听这话)个人有个人的选择,没必要逼人一定要出来当善人。
秦川:(不耐烦听他说教)我知道我知道。只是想起了他前些年一腔热血的模样,那时候谁见了常响不觉得精神一振?杨家老太还感叹若是青年都如他一般热心热血,那就不用担心了。(话音一转,不屑道)现在呢?正到危急关头却躲着不出来,当真是被安逸迷了眼。
付一清:(摆摆手,表示不想再提)行了行了,我再想想。
秦川:(张了张嘴,还想说两句,但看着付一清明显偏袒好友的模样,还是作罢了)
第四幕
(回到山林间,常响正静静坐在之前与付一清来过的溪流旁,不知望着哪里发呆)
付一清:(走近他身边)想什么呢?
常响:(抬头,笑了笑)没什么,在赌你这次几天回来。这次动作挺快?
付一清:(笑着拍拍他肩膀)哪能次次都一走那么久啊。(看着常响,神色中的认真大大多于平日闲聊)陪我在这山里走走吧。你说得对,把自己压久了,的确会缓不过来,散散心去。
常响:(奇怪地看着他,起身拍拍腿上的泥)之前都是我逼着你出来走走,不要总在小房子里埋头写东西。怎么你也有主动散心的一天?
付一清:(若有所思)也不算逼我吧,行走在山林中的时候,我也很是享受。只是怕自己一不小心耽溺在这份享受里。
常响:(见他还在紧绷着不肯放松,无奈笑道)你呀你呀,难怪儿时付妈看你看得紧。这个心劲儿,一不小心一定得投身革命去。
付一清:(哈哈大笑)还说我,你忘了,你之前不也这样?
常响:(在前面走着,听到后回头疑问)我?我哪样?
付一清:(跟在常响身后走,笑着回忆)“救人一千自损八百”呗。有人第一次找你治病,怕自己钱不够,怕见惯了钱的常大夫嫌弃。他们那是不知道,我们常医生像铁了心要赔本一样,卖药不按珍稀贵贱卖,反而掂量着人家家境卖。最后差点把自己给卖倒闭喽。(似是无意般地指着一处矮崖边)往那边走走吧,视野开阔些。
常响:(恍然回忆起一些)你怎么还记着啊。我那不是没有办法?病人就在那里,我总不能丢下不管。(调转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付一清身后)你慢点儿,这边路不好走,看着点脚下,别摔着。
付一清:(声音低哑了下去)我知道,我知道你是怎样的人。(声音更低了,几乎要听不到)你只是离开那个乱世太久了而已。你是常响啊,常响见了困顿之人和破败山河,是不会无动于衷的。那么......陪我再回人间待一阵吧。(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,依旧大步向前走,逐渐拉开自己与常响的距离)
常响:(疑惑)这人嘀咕什么呢?(加快步子想要追上付一清)
(前路坑坑洼洼,路旁又有树木枝桠阻拦,并不好走。脚下硬石之上青苔遍布,一不留神就会滑倒。付一清先一步行至矮崖边,常响在后边隔着一段距离被落了几步。)
付一清:(张开双臂舒展了一下身子,回身冲常响喊)快来,这边风景独好!(说罢突然不知怎的,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,一脚没踩实跌下了山崖)
常响:(听到他喊时便以抬头,猛不防亲眼看着付一清摔下山崖,急忙扒拉开身前的障碍向前冲去)一清!一清!你怎么样?(说着便翻身从矮崖边滑下去。崖下野草和灌木丛生,遮挡得看不见人影)一清!你在哪儿?
付一清:(腿上钻心的痛一时教他疼得说不出话来,过了好一会儿才虚弱而无力地答)我没事......你慢点儿,看路。
常响:(闻声辨位,寻找了过去。一眼就看到付一清扭曲的不正常的腿和旁边的血迹)你的腿!(从身边用力折来一根粗树枝当木棍,又将身上外套脱下试图固定付一清明显已经骨折的腿)你......你忍忍。
付一清:(脸色惨白,豆大的汗珠由于疼痛从额头落下。尽管努力憋着不吭声,还是忍不住嘶嘶抽气)
常响:(一脸焦急,恨铁不成钢)刚说让你注意脚下别摔着,怎么还是这么不小心。还回身冲我喊,不知道脚下是崖边吗?!
付一清:(疼痛中努力压抑着心绪)我...没注意。
常响:(紧皱的眉间溢出来的尽是担忧)不行,我这里没有什么接骨或消杀养护的东西。你这腿拖不得,我送你到城里医院去。
第五幕
(医院病床上躺着脸色苍白的付一清,受伤的小腿已经被紧急处理过,正悬吊在那里不许乱动。床边站着的是盯着他腿看常响。来医院来的匆忙,并没有什么多余物品,只有一个水壶放在床脚。付欣从病房门口急匆匆地跑入。)
付欣:(冲进病房的同时呼喊着)哥!(看到付一清腿的后,脸上尽是焦急与心疼。转头见到旁边的常响,愣了愣神,在短暂的思索过后眉眼间染上了止不住的怒气)
付一清:(见她神色不对,知道自己的心思估计瞒不过妹妹。急忙试图先把常响支出去)响,你去帮我看看还需要办理什么手续,有什么费用没交吧。(思量了一下,怕时间不够又加了一句)顺便打一点水吧,渴得要死。
常响:(为付一清不理妹妹先支开自己疑惑,但也只当他们兄妹俩有什么私密话要说,没多在意)好。你们先聊着,我出去看看。(提着水壶走出了病房)
付欣:(仔细上前端详着付一清的腿,发现果然不是小伤后,再次怒从心头起)秦川昨天跟我闲聊时提了一嘴讲对于常响不下山你说你会想办法。(指着他的腿)怎么?这就是你的办法?你最好不要告诉我你这是自己摔的!
付一清:(别过头去不看妹妹的眼睛)没有的事,是我自己不小心......
付欣:(见他一副心虚模样更加生气)呵!不小心?不小心你心虚什么?
付一清:(被戳穿有些尴尬,安慰似的笑笑)没什么大事。摔下的那地儿也没有多高,下面还有草垫着。放心吧,最多一个月我就行动自如了。
付欣:(明显没有信付一清的话)没什么大事?伤筋动骨一百天,你这腿没有百来天能好利索?眼下这局面你不是不知道,腿脚不灵便怎么在这乱世中存活?(并不能理解他的做法)况且.....常响他愿意在那里待着待着就是呗。一个清净之地就眼下来说的确难得,哥你什么时候成了逼着别人做善人的人了?我看啊,你就是缺了心眼才会把自己弄骨折。
付一清:(摇摇头,缓慢但坚定)从前他出山只是囫囵看两眼就回去。在山中待久了,难免会被安逸迷了眼。我知道他的性子,他不是冷血只顾自己享乐的人。只要他睁眼看看这人间,再来这世间走一遭,就不会真袖手旁观的。我不想有朝一日敌军的飞机真轰到那里去,他恍然惊醒的时候,却发现为时已晚什么都做不了了。
付欣:(依旧愤懑不平)你就知道他这段时间一定会天天在山下照顾你?人家把你安置在医院,再回山林中做自己的逍遥快活人也不一定呢!
付一清:(突然笑了,不知是因为常响还是因为自己的忽然自信)对啊,我就是知道。
第六幕
(与此同时,茶水间。前来打水的人不在少数,低声交谈与热水哗哗倒出的声音交杂在一起,构成了医院中生气最为活跃的地方。常响提着水壶静静地站在墙边等里面的人打水,脑海中回忆医生的叮嘱。杨卓愁眉苦脸地提着一水壶从水房里间出来,一抬头便见到站在那里的常响,眼睛明显亮了起来。)
杨卓:(像见到恩人一般,不可思议地激动走上前确认)常大夫?您是常响常大夫吗?
常响:(从回忆中被拉了出来,怔了一下。转头见到有些眼熟的男子,疑惑)先生是在叫我吗?您是?
杨卓:(发现真的是常响,兴奋地上前一步)真是您啊常大夫!是我,您前年给治病的杨老太的小儿子,杨卓。
常响:(有了一些印象,恍然大悟)原来是你啊杨先生!我想起来了。令堂后来还有心绞痛吗?
杨卓:(摇了摇头表示没有,但还是叹了口气)想感谢您的就是这个,前些年母亲病重,我四处寻人,总不大见效,多亏您妙手回春。只是......大概是人到年纪了,后来又有了气短的毛病。再想找您时,医馆已经没有人了。
常响:(有些歉疚)真是对不住,之后医馆来的人少,加上那边并不太平,索性关了门搬了家。现如今已经没有再开了。
杨卓:(连忙摆手)您可千万别说这个,哪有什么对不住。(叹了口气)都是这乱糟糟的环境,也不知何时能太平。不过......(恳求地看着常响)今天既然让我在这里遇到了您,就说明母亲命不该绝。还恳请您一定要再来给母亲看看。
常响:(没有犹豫)好,待我将这水壶送回病房,便随你一同去看看。
第七幕
(两月后。自付一清腿脚不便后就暂时在医院旁边低矮平房内住下了。屋内空间虽小,但胜在干净整洁。一进门的窗边摆着一张旧木桌,阳光从透明的玻璃中穿过,整个桌案都明亮得很。付一清正埋头写着什么,常响推门进入。)
常响:(犹豫,不知要如何开口)一清,我想......
付一清:(听到有人进来,停笔抬起头来。很久没有见常响犹豫不决的样子,有些好奇)怎么了?没事,你说。
常响:山上的那间小屋,我想转给刘家父子住着。(努力解释)......他们父子俩年纪都不小了,行动都不太利索,就连平日走路也要比别人慢得多,根本没有能力躲避战火。山中虽说路有些弯绕,但大体还算安宁,可以一避。
付一清:(挑了挑眉有些意外。自己腿刚出事那几天常响日夜守着,病房里怎样的伤患都有,没几日这人就看不下去了,能帮衬的尽量帮衬,还和秦川学了不少处理一般外伤的手艺。后来自己好点了这人就开始跑来跑去的闲不住)你自己的想法呢?你想回去吗?
常响:(摇摇头,有些不舍但还是说了出来)我是想要给他们住过去的。只是这样一来,我们可能就再没有那样的清闲日子了。虽然觉得你不甚在意,但毕竟是我们一起住的房子,还是要来问一下你的意见。
付一清:(很是意外。之前想过也许他会就此留下,但没想到会连屋子也送给别人暂住)我没有意见的。只是你......我知道,那里有你很美好的记忆,真要送给别人去住?
常响:(缓缓,似乎在回忆先前的时光)我的确留恋那里的风景,就像你说的那样待久了会忘记人间的水深火热。只是......我们的土地上的安宁之处不该只有这狭小一隅。(语速逐渐变快,因想起近日下山后的见闻而有些激动)下山这两个月我见到了很多,很多我自己都快要忘记的东西被重提。(微微停顿)在山上那些天,我单是知道你“身在曹营心在汉”的原因,却始终无法感同身受。这次我晓得了,也的确没办法再回去悠闲享乐了。
付一清:(扶着桌子慢慢站了起来,因激动眼中似泛有水光)你想好了?
常响:(眼神坚定,音量不算大却掷地有声)是,我想好了。我来同你一起去奔赴这现实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