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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的悲欢

  □沈向农

  回一趟桂西北福禄山中的茶油村老家。刚走到村口,一棵大榕树旁的一口圆形大水池就映入眼帘。池里清水碧绿,蓝天倒映,白云悠悠,水池脚下,还有一根崭新的钢管伸出,连接村里的家家户户。啊,家乡的父老乡亲终于用上自来水了!再回头,水池正面的两行醒目的红漆大字映入眼帘:“吃水不忘引水人,幸福全凭沐党恩。”我知其意,激动不已,关于水的往事一幕幕呈现在眼前……

  那是1975年秋旱的一个下午,我从村完小校放学回家。当时家里的水缸已干枯见底,快要冒烟的喉咙找不到水解渴。妈说,跟我“提”水去吧。天色将晚,我们不能翻山过坳到四五公里外的山那边去挑水,便只好来到地下水洞边“提”水。妈用绳子将我和水桶绑稳,放下近10米深处的峭壁间,我连吊带爬下到洞口,横向钻入洞中,一勺勺地将水舀放吊在洞口的水桶。我舀得大半桶水后,让妈提上去,谁知没提上洞口,桶口便勾到崖边的一处突出的石头上。我退出岩洞踮着脚,手抓岩石边的一根小树桩,要帮妈将水桶拉出。突然,小树根一蹦,我四肢悬空,直往50余米深的洞底坠去,幸亏心细的母亲早已将绑我的绳子一头拴牢,否则后果不堪设想。

  1985年,参加了工作的我与未婚妻回老家过年。晚饭后,未婚妻打了满满一盆热水去给奶奶洗澡。奶奶忙说:“孩子,不要这么多,这水来得不容易呀!”说着,便把半盆水倒出放到另一个盆里,弄得我未婚妻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。我嗔怪奶奶,奶奶说:“这可不像你在外头用水,这里的水挑一担就得半天工呢。”

  然而,受缺水之苦的何止我家乡福禄山,又何止我一人。一篇题为《“喝水革命”在大化》的文章这样写道:挑水、分水、锁水、卖水、买水、盼水、抢水……千百年来,水是大化人民浸满血汗和泪水的话题,远居千山万弄的壮民瑶胞常年受到干旱的威胁……“三更鸡啼催挑水,小孩哭奶泪汪汪;日落挑回一担水,汗流浃背似水滩”,这首歌谣是大化“滴水贵如油”的真实写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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